想找哪一朵雲?

Thursday, April 19, 2018

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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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些台词
在窗边丢失了标点
在嘴边蒸发了意义
失语登上centre stage
我只能等待
到你都走远一光年的未来
才得到
一声叹息的气力

那句台词之后
我便不再
存活

Tuesday, April 17, 2018

行脚中的字在·字疗,字愈的不字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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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太刻意地,发生的可能就有长一点的寿命,更宽松的保鲜期。在时间的廊道里肆意游走,别想着要多么率性洒脱,不经意地减去生硬的结构性,也就可能油然生出一些未曾预知的效果。然后经过窗前就将一切释放,放射到外头阳光底下的宽广荒芜,即便心里某个角落泛起“不舍”也务必要果敢割舍。

默不作声地发送给自己连串提醒,当行脚在进行中。免于激荡的生命存在太没有血色,在这些年一字一句的记载中披上一层层的掩护或缀饰,所追求的理想状态是喧哗中透出冷淡、热切时不失雍容。

那。么。虚。假。

正需要那么点造作啊,那么些悄悄酝酿的倔强(其实更多的是掩藏懦弱的伪装)。我说的是一种生命的姿态,带着表演性质的虚张声势,多么滋润虚荣的企图心爆棚?没法不去performative——唯有 “虚假” 能够撑起不让灵魂崩塌的支架。

走在一次久违的行旅中,期待着的什么必须是一番慰藉,而不是其他。如此信仰或许便已经犯规,让命运决定就是不要依从我,反而要与我作对到底。想要奋笔疾书却完全瘫软无力,这病恹恹的姿态要到天荒地老了吗?字字敲打的空气成为艰难的鼻息,令我不住焦虑。

生。命。残。酷。



Wednesday, April 4, 2018

黑暗中,光的三道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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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可以容忍黑暗,
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
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
成为更新的荒凉。
                                                ——艾蜜莉狄金森

第一道,横越一程宇宙的坚韧

房间的窗口略窄,抬头看出去的一方天空面积不大。白天的一格子明亮,有时坚硬得令人看着心慌。夜晚的月光框限在方形窗花之外,光源是被牵挂的缺席。记得小时候学会的第一首唐诗就是李白的《静夜思》,以为床前就一定要撒上明月光, 事实上却一直没有办法做到。

原来岛国的光害太严重, 而这是长大后才明白的概念。明月光被奢侈地想象着,任其 自由膨胀、随意幻变……反正都只是想像的,本质上虚渺不实。

要从书桌边看到窗外的月光,需要努力调整坐姿。或是转换成站姿。站在窗边往外望,要想面迎皎月也不容易,由于角度的局限,顶多只能分到几丝残光。或许那会造就一份更温婉的珍惜之情也说不定,在意识到碎碎念的埋怨无法改变什么之后,就此决定还是安分地闭嘴好了。无有清冷的月色,只有闷热的空气,现实让想像窒息,许愿也无力。

可是,总不成坐以待毙——当在最浑噩的低谷里,唯一的可行方向就是向上(励志标语不都这么写吗?),所以还等什么呢?一股坚韧萌生于洪荒似的虚无,从不知名的地方冒出的信心在宇宙的星球体间飞速流窜,直到一个命定的终端——我的方窗。我必须承认,这不免显得有些一厢情愿,同时也有些矫情(可是人生不可能完全免去所有矫情,不是吗?)。

可是说到底,那一方窗没有必要为我的不满足附上任何责任。我的观看是生命诠释学的功课,必须自己参与经营和做出必要的抉择,且千万不可手软。无论如何都要淬炼出强悍的坚持,以不马虎的线条定义坚韧。所以即便只是瞥见一寸光亮, 我也要感念横越宇宙而来的它在黑暗中照明的那点希望。

第二道,刷白一片记忆的纯净

求学时代读李白的诗,月光显然是他的心头爱——那低头怀乡
时寄情的霜白、那独酌豪饮时的良伴,或幽冷隽永,或刻削古
峭,都是裹上梦幻的薄纱般的存在。诗人意识里的月光透明纯
净,高贵清雅,象征着一份对现实意外的某个世外桃源的向往。
这是我阅读李白诗所得的感想,也会随着诗句陷入幽思的那个
青涩年岁,犹记还会强作新愁一番,真是傻得可以。而就算过
了一段日子,记忆里总还保存着月明如昼的画面,那份过往任
性的自许之多情,现在看来还是贵在真纯(抑或是我一厢情愿
地敝帚自珍?)。

晒着月光走过的岁月,斑斑泪痕特别晶亮,彷佛笑容都留给白
昼日光。二分化的对立面之确立是出于习惯的动作,思维套进
模子一般,漸漸变得死板。彷佛没有分明的区别开来就无法继
续生活, 然而暧昧也是一份朦胧的价值,一缕泛着淡淡甜香的
烟丝,让人上瘾又那么乐在其中。被怦然填满的心啊,似乎随
时能够放歌,尤其是当走在隐隐照见月亮的光晕的路径上。
忆里有过那么几次 ,被稚嫩岁月里曾经对某个爱慕对象表达的
纯纯爱意打动,虽然那是已经蒙上一层尘埃的陈年旧事了,可
是心底还是被一豆点的光亮微微照亮,还感觉得到一丁点的热
度在温暖着我。那份穿过岁月长道来到我们目前的光和亮,肯
定更像月光带着的疏离感,若即若离地撩拨着轻轻颤动的心弦。印象中,爱慕过的少年多半是文青,写得出优美动人的字句,直接触动我灵魂的最柔软处,留下轻吻般的温存。
那时节,床前明月光便往往透着思念的意味,耽溺文学的两人
或许都相信月光能够传递讯息,表情达意?藉由月光带给对方
的关爱缕缕痴痴缠缠地凝结成肉眼可见的霜洁,剔透非常, 
也实属虚幻抽象。不小心就错过了云团背后的月盘, 错过了一
道月光捎来的秘密,当时唯美却脆弱的爱情也就默默随同月落
而熄了灯。只是最后追索起来的风貌总还是纯净美好的,就因
为现实中的不得完满 ,意识里才更要留存冻龄美化过的风韵。

第三道,绘制一张地图的轮廓

那个夜里可有月光洒下,我已无法回忆。或许当时我压根儿没有想要留意,但我愿意相信是有的而一切人、事、物都被裹在薄如蝉翼的柔光里,如梦似幻。淡淡的光晕之必要、如魔术粉之必需,在一个童话的酿造中。因为碰上寒流的关系,温度骤降,随着温度的下探,夜色也凝上了霜似的。其实那时候已经是新的一年的凌晨,我们的狂欢结束,且正在踏上难忘的最后一次归途。以后恐怕很难再有机会如此疯狂地在跨年夜“长途跋涉”,我们很有默契地决定就好好走一程吧!

我们走着走着、说着说着。一如过往,是我先开始拉开话题,并讲得越来越投入;你则一直是称职的听众,极少极少打岔,即便你可能已经走神到你独有的世界时, 也仍保有一种恰如其分的体贴和专注,一个听众的份内你出来都不少给我。以熟悉的你的性格来说,如果实在听不下去, 你也不会多留给对方太多情面,而会转身抽离,我由衷感谢你从来没有这番待我,这一夜你也陪伴在我身边。

月光洒落的无人公路绵延如锦,我们也有安静无语的时刻,当下只有轻轻的脚步声及彼此的陪伴。阵阵寒意穿透羽绒服时,我忍不住打起了寒颤。我们走进便利商店买了一杯热美式咖啡,捧着啜饮取暖。味道实在不怎样的咖啡没有捱过一段路的距离,我们依然发抖着前行。月光下(我已经自然地为回忆放上那一片特定的滤镜),我竟萌起了一股冲动,把手伸进了你的大衣口袋。
被你一直紧握的手将无法忘记那个感觉,以及你的心跳频率,我当时已经明确地认定。

走了几小时的路实实在在地描绘了心里一张地图的轮廓。月光的银粉标识出的,不但是我们用双脚踩出的路径,还有两颗心拉近的距离。生活中,我是标准的路痴, 你是高明的步行家,所以我总百分之百地安心于你静默的引领。平日的呱噪不再干扰我们,不是恋人的贴近更加迷人,我想,因为迷蒙和暧昧吧。我们不会成为恋人的,这是朦胧月光下唯一清晰不含糊的细节。

归途终于结束,最后的抵境,是心灵也到达的目的地。我们各自沉沉睡去,醒来又是一个开始。前一夜紧握彼此的手、你张开怀抱抚慰说故事说到几乎哽咽的我(还是你也有泪?),都是一张心灵地图上的点。多年以后,我寻索着回忆的点慢慢重温,彷佛什么都没有改变,月光依旧,严寒尚在,而我们千真万确地用自己温暖着彼此。

至此,每到带点寒意的月夜(感恩赤道边上没有寒流), 我都会想起你,并如过往一般完全不感受荒凉、孤寂。




Sunday, April 1, 2018

被N个理由找到,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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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思念
串在公车或捷运或转机中的波音747上都没有抵达的可能
无关速度无关方向无关意志
纯粹迷失在天地间
顿时我找到了
回不去的理由            一个两个三个N

因为不再尴尬地年轻着
台北已非留学生情感游移的两端之一
回不去
可回也未必是遥想过度的那所在了
离开那里的体重发质肌肤弹性
已经无法折返

因为不能再厚颜地怠惰着
以小七为中心的宅女伪学者之气质
回不去
要回也寻不着清新的秋爽凉意啦
走出胃囊的咖啡松饼臭豆腐馥郁
早就淡入昨日

思念无由
落在桃园航厦整修后的倔强迷途转身不知身在何处
无关学生证居留证图书证逾期
新生南路上行人道上
投影了好陌生的
回不去的理由            一个两个三个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