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週末,允許自己的第一樣奢侈,必須是自然醒。沒有手機鬧鐘的呼叫,只有陽光透過厚重窗簾的縫隙進入睡房打在我臉上的微熱。如溫柔一吻。我通常很識趣,自然醒的時間一般已經舒舒服服地超過平日需要蘇醒,然後死命趕上通勤上班的節奏紐帶的緊迫,我不會那麼貪婪,要多賴床賴到艷陽高照。太清醒時候的翻滾床舖沒有朦朧的酣甜,味兒不對,多嗜無意亦無益。自然醒,當搭配自然起(身)。
自然醒,被很多人認定為幸福的事,因為它的悠然。沒有匆忙不需追趕,這恐怕不包括平日忘了設定鬧鐘,很意外的自然(嚇)醒。敝人最近這麼經歷了一次,從睜開眼的極短暫幸福感到接踵而來的恐慌維持的十秒鐘,幸虧心臟夠強。可是週末無事的慢動作睜眼,意識的緩緩恢復,身體舒展的輕鬆,都太誘人,每週適量攝取,讓自己在滿足與渴求的擺盪中取得平衡,醒得嚐到自然的甜美。
而我也會有如是想:
醒在有你的夢裡
走在你身邊
踩著同一條碎石小路
那麼自然
就是幸福了
不求那夢永遠不醒,因為終究需要起床。
現實裡,不在睡房裡發生的“自然醒”常常不盡美好。殘酷冰冷扭曲的噩夢在光天化日下不斷踩著跑馬燈的步伐輪班上陣,形成令人昏眩的循環。
那夢靨如何驅走是個複雜的問題,夢醒有時候顯得遙不可期,奢侈而無望。你在哪裡啊?夢與現實之間的無人地帶嗎? 此時只有等待自然醒,那樣才能掙脫綑綁我的無形繩索,將我還原,回復你看過的我那個樣子。
自然醒,有自己設定的內在節奏,神秘不可測,獨有“發生”。它的專橫勝過我的任性;我在明它在暗,我永遠只有被動等待。
而在這一切裡,你又扮演甚麼角色呢?醒來的我看到的安慰,抑或是昏睡的我不願留下的夢中風景?
實在或不實在?擁抱還是鬆手?自然醒的一些早晨,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困惑: 心裡身影清晰的你為什麼在醒來的世界裡那麼遙遠?我翻身也無法背對的現實,是你讓我,開始質疑自然醒於我的意義和價值,第一次做此想,卻肯定不是最後一次。
走在你身邊
踩著同一條碎石小路
那麼自然
就是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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