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哪一朵雲?

Thursday, February 13, 2014

我要“回”台北,那是怎樣……

 
這張照片,攝於台北。
 
是成都路的峰大吧,杯子裡的是黃金曼特寧。仍耐不住加了少許的糖,很香的咖啡,然後我有點矯情地寫就起來。一篇文章裡的可能是開頭, 可能是終端,可能是類似左手尾指那樣的某部位。在一口咖啡一個停頓思索、一筆一劃中刻出我想留給不專情的記憶的痕跡。

真的很坦白的話,“回”台北是自己的生命儀式,無關好壞,更無對錯。我必須回去的,雖然選擇不去的話,也沒有什麼副作用……吧。申請假期時還給老闆寫滴著感情的電郵,叨絮著放我“回去”的種種理由,她只問:這“回”怎麼解啊?


怎麼解——解釋?解答?解開?

如果有確切的答案,應該都是也都不是。多半, 不需要回答什麼吧。


我當然很清楚,在2011捲起鋪蓋撤出台大宿舍以後每次“回去”的台北都是不同的,更不會是我研究生生涯裡那個“外籍生的台北”,那個曖昧不明的社會人與留學生身份混搭的台北。我是時間拖太久的旅人?還是喬裝得六分像的“假在地”?同意地,真正的情況可能是模棱兩可的——是, 又不是,摻和的比例又永遠不明,次次都可隨意更動。台北予以我一種自由,跋扈驕縱的自在和任性,常常催促我去挑戰自己對生活的滿意度,進而不時做多方面的嚐新。

那個記憶裡有著特定色調的台北城什麼時候已經化作時間的廢墟,我現在企圖回想重構時,只會感覺到指尖把握不住的、粗細不一卻同樣迅速飛竄離我的沙礫,城堡不再, 連個破村厝也沒有。一切無色無感, “台北”是一個客觀的地名,偶爾傳來一些我悔恨缺席的藝文活動或是一場被朋友們在臉書上描述得會聲會影的地震的消息,我會感覺到代表關懷的心跳加速,可是我已不再屬。於。台。北。

痛癢和她無關了,一張照片中人影都開始顯得陌生的居留證失效的那一刻,我也失笑。

這幾年我回過幾次台北。因為需要治療心裡傷痛, 因為要完成一個不願殘破收場的夢,因為想念。我想念什麼?那個轟轟烈烈、風風火火的回歸之禮儀,那個把不甘冷卻的血液加熱的衝動,以及寫不出來、說不完整的種種種種。


我選擇透過歸返的姿勢轉身,回眸看那處在“心靈青春期”(肉身當時已不小,要誠實)放歌的無畏的自己。牆角陰影裡的自己,走下唐山書店樓梯時腿軟怕扑街又忍不住要下去的蹩腳貓。那些生活的滋味,溶解在那個時間的水盆子裡, 然後在水盆子要做他用時被潑了出門。我回不去, 卻要回去;回去了,又不知回去的到底是怎樣的所在了……

四月,我要去再喝個咖啡。黃金曼特寧也好,藍山也好。讓我醉的是每個台北記憶圖騰的物質魅惑,也是一切感官和精神刺激物的殘酷得太纏綿的鞭笞,我記得的那座城市不見以後,沙礫的重新堆砌成形令我嚮往。

And so I return, once more, once more, once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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