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可天堂，一念也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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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聞裡看到虎豹別墅即將“翻身”的報導，想到一些事。

說到虎豹別墅(Haw Par Villa)， 我有兩套記憶。一套是兒時爸媽帶過我去逛的那次——在炎熱天氣裡行走於地獄十殿，帶著不無煩躁的心情斜視那些被油炸、剖腹的面目猙獰的鬼怪塑像，那算是我的一種東方道德啟蒙嗎？也許。

另一套記憶屬於母親。她曾多次眼露懷念、嘴角微揚地告訴我，外公在每年的農曆新年初一必定帶一家十個兒女到虎豹別墅，為孩子們進行“恐怖教育”——惡有惡報，因果不爽。年年重複概念灌輸，窮人家的子弟不敢對嚴父抱怨無聊——那趟浩浩蕩盪的出遊就是大年初一的康樂活動了呢，不去難道在家算草麼？當然不。

入地獄， 開開心心地。

這擁有80年歷史的園子曾經風風光光，迎來的旅客人數可觀，且不論有沒有完成“道德使命”，作為“旅遊勝地”的功用是完全達標的。隨後， 它沒落了，不再入流，不再吸引人。作為一個歷史悠久的“古蹟”，虎豹別墅在不阻礙任何發展項目的情況下， 默默倖存。

現在，鹹魚似乎有機會翻身，而且可能一躍成錦鯉：園子可能增設博物館和餐飲娛樂設施，以吸引人潮。選擇如此的發展模式不免是順應大趨勢，以迎合現代遊人的心理。所謂的“娛樂至上”講究配合吸引對象的喜好，因此需要為虎豹別墅的魅力做適度的包裝。

真心希望“適度”是不犧牲虎豹別墅的本體性的。如佛教裡說的“一念天堂， 一念地獄”，一個正確的概念之源應該能夠確保鹹魚不會錯翻到火堆裡。屬於虎豹別墅的特質值得保留給後世去欣賞，我認為如果一味稀釋有意義的內涵，那麼不如不去做所謂的“翻新”。

現在拭目以待，看看就行了的發展有怎樣的路數，希望不要看到四不像……